我从5岁开始就与家人跟随206团,一直到1978年10月,整整13年。这13年中,我家曾先后与团长刘铁流伯伯家、政委于洪义伯伯、张超叔叔、王扶林叔叔家做过隔墙邻居。
(一)
1965年9月初,我和弟弟在妈妈的带领下,从北京来到了山西太原,开始了部队的大院生活。我们家第一个邻居就是206团首任团长刘铁流伯伯家,刘伯伯家有两个哥哥、两个姐妹。我记得“文革”开始后,武斗最厉害的时候,学校、幼儿园也全停办了,我们这些孩子都呆在家中。我那时跟爸爸在部队住,妈妈带弟弟在市里。爸爸上班顾不得管我,就把我放在刘伯伯家里,与哥哥姐妹4人在一起玩耍,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孤独的时光。当时受社会上“两派”的影响,大院里的孩子们好像也要分“派”,刘伯伯和朱阿姨就要求我们不许参与院里的小孩子们的“分派活动”。有时候把我们反锁在家里,不允许在外面玩。部队机关每天上午和下午中间有段休息时间,就给我们打开反锁的家门,让我们出来“放放风”,上班号响前又把我们反锁回家中。长大后,慢慢地理解了刘伯伯和朱阿姨的心思,那是要我们从小就不要搞“小团体”,要搞“五湖四海”。
后来部队到了东北的辽宁,虽然与刘伯伯家不在一起居住了,但在我上初中以前的几年间,每逢周日或寒暑假,刘伯伯家的两个哥哥总是愿意带我到他们家里玩,吃住在“303兵站”的他们家中。这期间,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,刘伯伯家的电话拿起来就可以直接与接线员通话,不用摇铃。每天擦电话机前,他就要求孩子们先向接线员说一声“你好,擦电话”后,再擦电话机。几十年过去了,刘伯伯和朱阿姨那种“尊重你身边每一个人”的品行,一直影响着我。
(二)
1969年4月部队从山西太原换防到辽宁,随军家属们被安排到了建平县。从1970年,我们家与于洪义伯伯家做邻居两年多的时间。这个时期,于伯伯家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事情是:每逢家属院以家庭为单位分配物资(取暖煤、过冬大白菜等),于伯伯家总是等家属院的所有家庭都挑选完了,剩下最后一份,才开始往家里搬运。于伯伯家的陈阿姨那时协助部队管理家属的干部叔叔参与管理工作,她那种先人后己,任劳任怨,吃苦在前,享受在后的品格,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中。
(三)
1972年于伯伯家离开了建平前往白城办事处后,张超叔叔的家又搬了过来,我们两家一起相处了四年。我与张叔叔家的小儿子是同学,交往亲密无间,他的哥哥长我们几岁,无论是在家,还是在学校,事事处处为我们做出了榜样。张叔叔和王阿姨回家时,也都到我们家看望,非常喜欢吃我妈妈做的菜,夸她的厨艺好。空闲时间多的时候,还给我们照相,至今家里还保存着张叔叔为我们照的照片。
(四)
到了1976年,张叔叔家搬到凌源部队去了,王林扶叔叔家又成为我们的邻居。王叔叔那时是部队的副政委,后来看到《206团纪念集》才知道王叔叔于1977年担任了206团的政委。王叔叔家有两个儿子,大的叫王佳,小的我不记得了。王佳为人热情,特别讲礼貌,在家属院里常常做助人为乐的好事。我每次往家里挑水,只要他看见了,就要帮一下,事虽不大,可见他的爱心。1977年8月下旬,王叔叔代表部队在家属院为我主持了“知识青年上山下乡”欢送会,并将部队赠送给我的一套《列宁选集》、日记本、铁锨和锄头交到我的手中。此情此景好像就在昨天。
(五)
我没有当过兵,但是我有兵一样的情怀。206团从组建到撤编18间,成为一支英雄辈出的部队;撤编几十年后,她的灵魂仍在延续。原因就在于有一批接一批像团长、政委们这样的官兵。我为206团而骄傲,为能成为206团的子弟而自豪。
(作者张宏伟为工建二零六团后勤处处长张宪荣的长子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