汾河流水哗啦啦

    “汾河流水哗啦啦”,是电影汾水长流的主题歌。我国著名词作家乔羽老先生写的歌词充满乡土气息;高如星谱成的曲调酷似民歌;晋剧演员王爱爱的演唱,散发出浓郁的山西风味,当时被誉为爱爱腔。高手聚会,珠联璧合,几位艺术家为我国人民献出一首非常成功的艺朮佳作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电影一经上映,汾河流水哗啦啦就迅速流行开来,全国到处哗啦啦。高潮过后,这首歌曲仍显示出强大的艺术生命力。几十年来,我国著名歌唱家郭兰英、张也、宋祖英、闫维文、吳雁泽等都曾饱含深情地演唱过这首歌曲。

    我们206团是享受到汾河流水哗啦啦艺朮成果的骄娇者!这一点,大概全国没什么单位可与比肩。因为,比歌曲流行之时,我们团正承担4818工程的施工任务,汾河之滨就是我们生活和奋斗的地方,有近水楼台之便,享得天独厚之福。当年大兵进山,掀开太行深处神秘的面纱,饱赏了风光旖旎的壮美画卷。我们俯察涛涛汾水,仰望巍巍太行,空谷听鸟鸣,野径闻花香,信步走进深山里,即时成为画中人。施工开始后,空压机轰鸣,与流水唱和;开山炮隆隆,听大山回声。年轻的官兵,胸怀赤子之心,不畏艰苦,不怕牺牲,真抓实干,创建不朽功业,决心实现富国强兵之梦。作为陆军部队,也曾爬上山顶,实施野战训练,也曾趟过漂着冰块的河水,到河滩投弹射击。工余之时,我们沿着汾河滩漫步,一边听着大广播里播放的汾河流水哗啦啦,一边听着跟前的汾河流水哗啦啦,真情实景,交相辉映,娱目悦耳,美妙无穷。当此之时,身心完全沉浸在现实的和艺术的哗啦啦响声之中,陶陶然,薰薰然,心旷神怡,优哉游哉。
    
哗啦啦的汾河水和和醉人的爱爱腔撩拨起年轻官兵的青春之火,竞有些躁动不安,激发出要与哗啦啦的汾河水亲近一番的强烈欲望,十五连己不断有战士悄悄下河游水。连长李进文与指导员嘀咕了一阵子,觉得气可鼓而不可泄,因势利导,顺势而为,决定组织全连下河游上一次,但必须组织妥当,保证不发生安全事故。当时不准许老百姓进入工地,整个连队又无一位女性,清一色光棍,这是全连撒野裸游的天赐良机。那一天,在连长的带领下,一个个赤条条跃入河中,拥抱大自然,享受哗啦啦,深度放松,痛快淋漓!
    
4818工地,为国防建设而奋斗的六年中,是峭巍巍的太行山与哗啦啦的汾河水跟我们日夜相伴,与这高山流水结下不解之缘,产生了深情厚爱,对于人说山西好风光有了真情实感。在我的心目中,汾河在山间蜿蜒流淌,像一条黄龙在云雾中翻腾,在峭壁间穿行,至上兰村西边出了山口,那位于山脚下的206团团部,恰似黄龙龙头。汾河左侧的公路,处于山脚下,汾河边,隨山沟走向相应弯转,并在多处隧道间时隐时现,加上施工车辆日夜奔忙,动感强烈,更像一条青龙在舞动身躯。这条龙也到上兰村西边岀了山口,山边的那座古寺庙,恰似青龙龙头。山口有文物景点一冽石寒泉,一潭清凌凌的泉水深不见底,那是黄龙与青龙戏耍的一颗明珠,三者构成了完美的二龙戏珠图。不是瞎吹,这的确是个风水宝地。当年,大軍阀阎西山也颇有眼光,及早就相中了这块地方,先于我们在此开挖地下仓库,上兰村也成为阎老西统治时期的模范村。不过,阎的仓库与我们的工程有天圵之别。他那时挖的库跨度不足5米,纵深仅20来米长,后来只能修整扩大后作为我们的引洞利用。我们开挖的一个个跨度十米纵深数百米长数百米长,且两相连通的大洞库,才真正为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,发挥出它的特定作用。在我的潜意识里,轰轰烈烈的洞库施工让黄龙青龙奋起,工程成果正是为它们隐身提供的龙穴宝洞。
    
文革期间,三支两军工作中产生了一些麻烦事,軍委总部令206团移师辽宁。我们于1968年底,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二龙戏珠的风水宝地,而那美景己定格在脑海里,永难消失;那溶入了爱爱腔的哗啦啦汾河流水声,一直回响在耳边。
    
近些年来,有些战友专程再去上兰村,重进老库区,故地重游,寻找那六年青春岁月的足迹,再望一望二龙戏珠的美景,再听一听汾河流水哗啦啦的悦耳之音。此情此境,令人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