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马险车


话说我在九连炊事班挑水过了三个多月,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项工作。七月底的一天,通讯员小刘通知我到连部有事,我不知道为啥,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急忙赶到连部。

连长蔡克宝不在,指导员李仁怀就一句话:“调你到营部测量班,今天就去报到。”

我忙答道:“是!”敬礼、转身告辞。回到炊事班,打好背包就出发。班长杨贵春和一对红郭俊喜把我送到村口,扬起手说声再见,顿时我的眼睛红了,不敢往后看,大步向三营部所在地一一北山林场走去。

北山林场在铁路线旁边,火车路过时震得耳朵嗡嗡响。时间过得真快,一晃到了年底,我到测量班已经过了四个多月。营部北门外地里的高早已收割完毕,只剩下割去高粱留下的根茬子,一个个像插在地上的匕首!

那天,天气阴沉沉的,好像要下雨似的。营部马车要去三十家子镇上拉给养,需要一个人帮忙,就派我去了。

上午九点左右,我坐上了马车往镇上去。出营部门向西看,西边山坡上,九连的战士们正在开山放炮,为建设4823工程修一条铁路专用线。炮声隆隆,铁锹挥舞,装石渣的斗车来往穿梭,工地上一派繁忙景象。当我面对着西山工地正在欣赏时,赶车的掌鞭人徐士机说:“坐稳了,要加快速度赶时间。” “叭叭!”鞭子声响,军马扬开四蹄飞奔了起来。我双手抓住两边车帮,随着车子一晃一晃的颤动着,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。

“啊,老徐,你赶得好快呀。"

“那是,我当兵前就赶车,现在赶这种小炮车就跟玩一样。”

正当我俩聊得正欢时,穾然,军马一蹦,前蹄跃起,似乎要站起来。小炮车车头一扬,我差点掉下来。这时军马开始狂奔,随着马跳跃,左边车把头落下来正好戳在了马的左前腿上,当时就划了约10公分长的一道血口子。我看得清楚,马的左前腿流血了,马疼得狂奔起来。

“啊,马惊了!"

我慌了神,抓紧车帮,狂奔的马车离开了道路,拐进了高粱地。从车上掉下来落在后边的老徐大喊:“快跳车!”紧跟着追向高粱地。

可是,由于车颠簸的厉害,我倒在了车厢里无法站起。眼看着马在跑,车在颠,随时要翻!我却无计可施,就是站不起来。怎么办?

老徐在后边追边喊:“翻下来,快往下翻!”

一语提醒了梦中人,我用力抓住车帮,手脚并用,顺着车颠硬是从车上翻了下来,跌倒了高粱地里。

“啊!”我大叫一声。原来翻身落地时,一只手按在了像匕首一样的高粱根茬子上,鲜血直流。当我握着手站起来时,老徐已跑到车跟前,一把抓住了缰绳,止住了马车。只见军马浑身是汗,颤抖着立在地里,左腿上还在流血。老徐整理好马肚带,轻轻地抚摸着马身,喃喃自语道:“老伙计,很痛吧,咱们回家,让医生给你治伤。"

就这样,他牵着马车,我跟在车后,两人一步一晃地返回了营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