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觉醒来,看表,零点。奥,真正的午夜。零点过后,时间到了2021年12月20号了。明天(21号)就是24节气“冬至”,中国所在的北半球进入真正意义的冬天了,这是一年中最冷的季节。
小时候,因为家贫,冬衣、鞋袜单薄破旧,一点不保暖,加上吃的饭食所含热量不高,营养不良。每到这个季节,我和大侄子就冻手冻脚,而且是深度冻伤。一开始两只手和脚先是局部红肿奇痒,慢慢起泡,严重时冻伤处皮肤破损溃烂,疼的直掉眼泪。手冻僵了,在教室里都握不住铅笔。
那时才上小学一年级,下课时,去厕所小便,冻僵的手指都不听使唤,解不开棉裤的布条扎腰带。只好向同班比我大两、三岁、刚从女厕所出来的大姐姐求助,请她帮我解开裤腰带,赶快进去撒尿,一会儿提着棉裤跑出来,那位好心的大姐同学还等在一边,帮我扎好腰带,这才飞也似的跑回教室,生怕上课铃响了。真的很感激那位大姐同学,对我就像照顾自己的小弟弟,现在虽记不起她的名字了,但还记得她姓王,她那和善的模样至今还记得清楚。让我感到她是那么温馨善良。
小时候听大人说,手脚只要冻伤过,每年都会“犯”。现在明白了,上世纪五十年代初,北方冬天特别寒冷,雪下的也大,天晴后,屋顶上化下的雪水顺着屋檐流下来,很快就结成长长的“冰凌子”。现在,在我们山东已经很少有这种现象。说来,还是御寒的衣服、鞋袜不行;还有吃的粗粮做的煎饼的热量不够。
那时,也没有特效药治疗冻伤(即便有,家里也买不起)。父亲就为我和大侄儿用土方治疗。他从邻居家“讨还”来宰后晾干的兔子头的皮,在火炉上用火烤焦,硏成粉末,加上些许烤温的香油,调成糊状,用鸡毛翎沾着这黑糊糊的“药”,往事先用温水洗净的手和脚的溃烂处涂抹一层。别看是用软软的鸡毛翎往伤处涂抹,也是疼的咬牙含泪的硬忍着。抹完药,父亲会用干净的白布条给我们包扎好。这样每两天换一次“药”,“治疗”过三、四次,冻伤处就慢慢结痂,渐好。到了三、四年级,也许活动量大了,抵抗力强了,就不再冻手冻脚了。
怎么半夜醒来,想起“冬至”,又联想到小时候冬天冻伤手脚的事来?年纪大了,覚少了,醒了睡不着,就胡乱寻思,过去的经历,不经意间,就会涌上脑际。
现在,社会进步了,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了,孩子们也享福了。他们都吃的饱、吃得好、穿的暖。光看看孩子们冬天穿的各式羽绒服、棉手套、保暖鞋和家里、教室的暖气、空调。孩子们再也不会受我们小时候那样的罪了。
他们正生活在“福堆”里。
(山东耄耋老人 黎明 21.12.20凌晨一点)